昨天午睡的時候夢到老光左頸裂了好長一條大洞,鮮血汨汨,白圈都被血染成怵目驚心的紅色。我把他抱起來讓頭枕在腿上,我以為他死了,隨即又感受到他微弱幾乎到沒有的呼吸,彷彿電池即將耗盡的時鐘,永遠不知道指針是這一秒停還是下一秒停,一顆心懸著勒住了呼吸,害怕下一秒時間就要走進分離。

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抱著老光聲嘶力竭哭號他的名字,全世界包括我的心在這瞬間被撕裂。


慢慢地我開始半夢半醒,我知道那好像不是真的,但是夢裡我恢復冷靜,叫了計程車,說明我要載受傷的狗去醫院,好心的計程車司機還下車幫我搬狗進醫院,
然後另一面我又似醒非醒,感覺多多睡在我腳邊,老光在臥室裡走來走去,一瞬間好像醒了又隨即陷回夢裡,真真實實虛虛假假。


一直到完全醒來,我的心還陷在那種傷心痛苦當中,
我覺得一定是夢裡那個情境讓我太痛苦到我無法承受的地步,所以有一個內在的我拼命要讓自己醒來,好脫離老光瀕死的夢境,脫離撕心裂肺的痛苦,
感覺上是「我沒有辦法承受跟他們生離死別的痛苦」的自我內心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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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死亡」是一個人生的課題,也是必須經歷的過程,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承受所以常常給自己洗腦要去接受死亡接受我們有一天會分離,只是後來我發現這種事情沒辦法預先做好心理準備,當這一天來的時候,我覺得我還是會手足無措。


我又想,如果老光在夢裡的情境是安祥的離開,或許我還不會這麼驚恐,偏偏夢到的是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血一直湧出卻無能為力,明明抱著他的身體卻感覺生命一點一點從我指縫中流失,抓也抓不回來,或許這才是讓我最恐懼的事情,那是一種無助到接近絕望的地獄。


或許有一天我們無法抵擋生離死別,即使不願意也會被時間的洪流捲著向前,感受著痛苦跟眼淚,只是在這過程中不應該遺忘的是,伸出的手一定抓不住逝者,但是可以抓住身邊很多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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